黑暗与荣耀账号交易

类型: 校园 地区: 俄罗斯 年份: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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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黑暗与荣耀账号交易》是牢黎鸿🥷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校园俄罗斯片,该剧讲述了:顿了顿,道:“西域使团确实嚣张了些,近日与同窗饮酒,说起此事,都颇为不忿。北城有个和尚天天诵经讲法,每日都有上千百姓听经,一听就是一两个时辰,可那些百姓都是穷苦人,如何蹉跎的起?📠新郎的语气有些急,似乎从没有碰过女人。 新娘被问懵了,好半天才回复,羞道:“这,这........夫君怎么问我,妾身又岂会知晓。” 新郎不悦道:“可我听说,女子出阁时,都有家中妇人传授经验。” ……新娘细声细气:“很,很简单的。” “别,别说出来……夫君虽未纳妾,难道连通房丫鬟都没有吗?再说,烟花之地没去过?” “不曾去过青楼,也不曾有过通房丫鬟。女人只会影响我练武的进度。。” 人才啊........许七安眯起眼盯着梦境,试图穿透垂落的帷幔,看一看那位新郎官是谁。 双刀门主汤元武脸色冷漠,似乎不屑一顾,但目光频频瞄向床幔。 这时,新娘惊道:“夫君,你去何处?” 帷幔一阵晃动,似有一位少年在穿衣服,边穿边回复妻子:“时辰到了,我去练枪一个时辰,娘子早些休息。” 新娘大急:“可,可我们还没.......” 床幔掀开,新郎钻了出来,眉目俊朗,眼神透着桀骜,火急火燎的往外奔去。 见到这个少年的瞬间,所有人猛的扭头,看向李少云。 李少云黝黑的脸庞瞬间涨红,只觉身体内部似乎有烈焰腾起,头顶冒出了虚幻的黑烟。 都指挥使袁义,反复审视着他,道: “不应该啊,前些年你来雷州城述职,在教坊司玩的如鱼得水。” ........李少云嘴角抽搐:“成,成亲那会儿,我才十七岁。” 汤元武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所以,当时是贵夫人教你的如何行房?” 柳芸没有开口说话,嘴角微微翘起,一副憋笑的样子。 这就社会性死亡了啊许七安抿了抿嘴,没让自己笑出声。 他清了清嗓子,道:“别废话,抓紧时间寻找纳兰天禄的意识。” 袁义和汤元武收敛表情,微微点头。 李少云松了口气,当初告别童子身时,印象太过深刻,偶尔还会在梦中想起,没想到今天**裸的展露在外面面前,这比让他上战场杀敌还要难受。 穿过李少云的梦境,在迷雾中搜寻片刻,忽闻闹市喧哗声,定睛一看。 彩灯高挂,人流如织,是一片繁华夜市的热闹景象。 这又是谁的梦境许七安心里嘀咕,然后就看见一男一女,牵着手,缓步走来。 女子身段高挑,容貌秀美,双眉略浓,给人英姿飒爽的感觉,正挽着一名男子的胳膊,对路边摊贩指指点点,时而蹦跶一下,显得活泼开朗。 而那位男子,面目俊朗,挺拔修长,穿着........打更人的差服。 汤元武深深的看一眼活泼开朗的梦境女子,再缓缓扭头脖子,看向以冷傲著称的弟子——柳芸。 这位被雷州江湖誉为豪气不输男儿的女侠,脸蛋终于红了,微微低头,不敢去看门主的脸色。 袁义笑道:“自古美女爱英雄,柳女侠好眼光。” 又社死一个........许七安心情复杂,因为他想到,自己的梦境还没出现,之前是害怕出现暴露身份的梦境。 现在是害怕出现教坊司里和花魁嬉戏的画面。 或许,是前世相关的画面,比如战斗机,汽车,摩天大楼等等。 “为了确认梦境中受不受戒律的影响,我们不妨做个尝试。”都指挥使袁义说道。 李少云兴奋的点头,疾奔几步,一个飞膝撞向袁义,被对方轻易挡开。 简单尝试后,双方没有继续交手,袁义分析道:“梦境中不受戒律影响,或者,第二层不受戒律影响,无法施展气机,我们现在的战力,取决于元神的强弱。” 取决于元神的强弱许七安目光一闪,看向李少云,道: 李少云对于战斗来者不拒,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道: “好,早就想试探一下阁下的水准。” 柳芸汤元武和袁义后退几步,很有兴趣的模样。 正如李少云所说,对于这位自称徐谦的神秘人物,他们很有兴趣,暂时来说,可以视作同伴。 但在抢夺血丹时,他就是竞争对手。 李少云见许七安颔首,知道对方已经准备好,便不再犹豫,猛踩两步,旋身而起,腰部带动右腿,“啪”的踢出,宛如一条紧绷的鞭子。 许七安抬手挡了一下,整个人倒飞出去,显得极为狼狈。 观战的三人一愣,只觉难以置信。 这样的水准,在雷州江湖人士里,一抓一大把。也就五六品武夫的水平。 错愕和失望的情绪刚涌起,他们就看见李少云捂着腿,踉跄后退,脸色因痛苦而扭曲。 定睛看去,袁义瞳孔微缩,李少云的右脚消失了,脚踝之下空荡荡。 李少云承受着魂魄撕裂般的痛苦,除此之外,损耗倒是其次,这小部分婚礼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吞噬魂力?汤元武收起了轻视,颇有些忌惮的看一眼远处的徐谦。 是道门的人,还是巫神教的袁义则眉头紧皱,对方的操作超出他的预料,除了柳芸,他们三人都是四品。 元神强大,但要吞噬旁人的魂力,这不是武夫能做到的事。 换而言之,徐谦虽然元神不如他们,但也许能吞噬他们。 “只是少量魂力而已,对你应该没有影响。” 许七安返回,道:“我也是刚知道自己能吞噬魂力。” 简单交代后,他没再解释,继续前行。 众人目光交汇,没有说什么,跟了上去,再不敢小觑这个神秘的徐谦。 原来心蛊可以吞噬魂力啊,但不是反哺给我,而是七绝蛊自己独吞,也有可能是封神钉的缘故,让七绝蛊无法反哺. 这样一来,我就找到了一个快速温养心蛊的路子,那就是吞噬魂魄许七安念头火热起来。 眼下的梦境,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天蛊是七绝蛊的根基,不需要温养,自身便已达到巅峰。这一路来,他重点培育毒蛊,吞服古尸的毒液后,毒蛊壮大到相当可观的程度。 暗蛊和力蛊的温养有条不紊,不强大也不弱,属于第二梯队。 尸蛊、情蛊和心蛊一直卡着没有长进,如今他找到了一个催熟心蛊的方法——吞噬魂力。 至于情蛊,他准备等待国师来了,再好好培育。 到底是你人宗榨汁机更强,还是我南疆情蛊技压一筹。遗憾的是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武夫,否则洛玉衡必败无疑。 突然,许七安脚步僵住,愣愣的看着前方。 前方是一个梦境,天空蔚蓝如洗,草原连绵起伏,一头高大的棕色马匹,正低头啃草。 梦境单调,除了这匹马,没有多余的事物。 李少云等人停在许七安身后,眺望梦境,刚刚社死过的镇抚将军纳闷道: 他盯着马看了片刻,忽然倒抽一口凉气,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越看这匹马,我竟越觉得它眉目清秀,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忍不住就想骑上去。” 汤元武分析道:“确实有这样的感觉,梦境是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的体现,而根据这匹马展现出的魅力,不难想象,梦境的主人对马有特殊的嗜好。” 我没有,你胡说,别冤枉我.许七安心里做了经典的否认,随后明白自己为何会梦见小母马。 梦是由身体和意识决定的,当一个人饥饿的时候,就会在梦中见到美食。 同样的道理,进入浮屠宝塔前,他利用了心蛊的手段对付中年武僧,于是本能的,对动物产生了青睐和好感。 而动物里,他最熟悉的当然是小母马。 袁义沉吟道:“我们中出了一个马妖?” 汤元武摇头:“若是妖族,早被佛门的人强行度化,根本进不了宝塔。” 嘶!李少云倒抽一口凉气:“这人是变态吗?马天天给人当坐骑,已经够可怜了,放过它们吧。” 许七安嘴角抽搐一下,淡淡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什么值得奇怪。” 我打死都不会承认这是我的梦境。 一行人在李少云“啧啧”声里,迅速远去。 没多久,他们听见了喊杀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一副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这是纳兰天禄的梦境。 荒芜的旷野上,身穿青袍的男子,目光温和的望着纳兰天禄,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东方婉蓉,带着东海龙宫的门徒,以及佛门的僧人,匆匆赶来。 见到这一幕,她松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东方婉蓉靠近身穿巫师长袍,浑身浴血的纳兰天禄,她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阵,纳兰天禄身躯一震,眸子略显空洞的看向东方婉蓉。 纳兰天禄沉默一下,梦游般的说道:“这么.......大了........” 闻言,东方婉蓉悲喜交织。山海关战役发生时,她才十三岁,天真烂漫的年纪。 “老师,你死后,魂魄被镇压在了佛门的浮屠宝塔内。如今已是二十年后。” 东方婉蓉语气极快:“弟子来救你了” 她把巫神教和佛门的“交易”说了一遍,道:“您现在得让我们离开您的梦境,等佛门的人登上第三层,沟通塔灵,短暂掌控浮屠宝塔,就能为您解开封印。” “二十年........如今外界如何........魏渊,魏渊又如何........” 此时的他,出于半清醒半沉睡状态。 魏渊死了........东方婉蓉不敢说出真相,害怕把老师刺激到苏醒过来,一旦他醒来,梦境自然就破碎。 那么,雷州的江湖人士就能脱困。 “此事说来话长,老师,等您脱困,我再告诉您........” 东方婉蓉还没说话,忽听一阵尖啸声。 愕然回头,却是东海龙宫的一位门徒,毫无征兆的仰天长啸。 东方婉清果断出手,制止住门徒,柳眉倒竖:“你在做什么?” 净心禅师沉声道:“他被人影响了神智,这一路人没有任何问题,但在我们见到纳兰雨师的意识后,他立刻长啸示警,通知控制他的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东方婉清皱着眉头,看向了浓雾深处,雾霭忽然抖动起来,飞奔出一道身影,利箭般射向东方婉清。 净心禅师双手合十,念诵佛号:“禁止杀生。” 那道袭击的身影顿时凝固,没能对东方婉清发动袭击,此人皮肤黝黑,眉目桀骜,正是镇抚将军李少云。 与此同时,净缘武僧大步跨出,一拳捶在李少云胸口,捶的他倒飞出去。 众人身后,浓雾再次抖动,又两道身影冲出来,目标明确——东方婉清。 汤元武或避或撞,将试图抵挡的东海龙宫门徒打散,为袁义清出通道。 挟持东方婉清,是许七安制定的计划。 在梦境世界里,武夫太过被动,想要有效的控制梦巫东方婉蓉,让她带自己等人离开梦境,最有效的办法是挟持东方婉清。 李灵素说过,东方姐妹自幼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以妹妹性命要挟,不怕东方婉蓉不答应。 首座恒音双手合十,以戒律限制袁义和汤元武的行动,禅师的戒律本就依靠元神施展,与肉身关系不大。 趁着佛门和东海龙宫的门徒被李少云三人牵制,许七安带着柳芸,从浓雾中杀出,袭击东方婉清。 “你继续沟通纳兰雨师,我能挡住。”东方婉清淡淡道。 “师父,快让我们离开。”东方婉蓉急切道。 她没想过要在梦境中反杀雷州人士,这边闹出的动静越大,越容易引来那些江湖散人。 近两百的人势力,不是他们能对付。 “可我.......还没打败魏渊........”纳兰天禄喃喃道。 柳芸宛如尖刀,刺入佛门武僧队伍里,阻拦了第一波赶来阻止许七安的援兵。 她五品化劲的修为,元神坚韧,对付一群同样粗鄙的武僧,尽管吃力,但打的有来有回。 许七安因为有特殊能力,负责对付东方婉清的元神。 他二话不说,临近东方婉清时,口中发出尖啸,以心蛊的能力震荡东方婉清的元神,制造短暂眩晕的效果。 这一掌下去,他能吞噬对方至少三成的魂力。 魂力类似于气力,只要不吞噬殆尽,元神就不会受到本质的损伤,顶多是元神枯竭,需要长时间的养神。 东方婉清摆脱短暂眩晕后,做出了符合武夫操作的应对,握拳,打向许七安的掌心。 拳掌碰撞,没有发出响动,下一刻,东方婉蓉被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占据,她踉跄后退,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整条小臂消失了,从手肘之下空空荡荡。 而许七安倒飞出去,宛如断线纸鸢。 元神不强,甚至弱小,但能吞噬魂力.东方婉清做出判断,认为自己魂力最多会有些损耗,但在那之前,能把这个元神不强的家伙打的魂飞魄散。 东方婉蓉耐心的沟通纳兰天禄的意识,辅以梦巫的能力,做一定的引导。 “老师,山海关战役已经结束,巫神教还在,靖山城也还在,这只是您统率的战争之一,往后还有更多的战争等待着您。” “山海关战役.......输了?” “大奉赢了这场战争,犹如烈火烹油,巫神教再无机会........” “不,大奉如今衰弱,龙脉溃散,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老师,巫神教需要您。” “巫神教需要我?对,巫神教需要我........” 纳兰天禄空洞的眸子,渐渐找回焦距。 东方婉蓉一喜,刚要说话,便听有人高喊道: “东方婉蓉,不想你妹妹魂飞魄散,就带我们离开梦境。” 转头看去,顿时惊怒交集,难以置信。 妹妹东方婉清的元神被对方拎在手里,原本凝实的身躯,此刻呈现虚幻,宛如风一吹就散的影子。 堂堂四品巅峰的元神,败的如此迅速? “你,你的元神........” 东方婉清不甘的挣扎,咬牙切齿。 她以为自己能打散对方的元神,没料到此人明明元神孱弱,却坚韧的难以想象,根本无法打散。 而武夫在元神领域并无特殊能力,面对能吞噬魂力的手段无可奈何,几番交手之后,她便沦为了落网之鱼。 “三品境界的元神,岂是你能打散。” 成功了........李少云等人大喜,慌忙朝许七安撤去。 柳芸正要抽身,首座恒音禅师目光一闪,双手合十道:“回头是岸!” 柳芸身躯一僵,无论如何都迈不动步伐。 哗啦啦.......一群武僧和禅师将她围住,净心和净缘也赶过来,制住柳芸。 恒音禅师手掌按在柳芸头顶,道:“施主,请放了东方二宫主。” 许七安皱了皱眉:“我若不愿呢。” 恒音淡淡道:“休怪贫僧今日开杀戒。” “要杀就杀,少说废话。”李少云骂咧咧道。 汤元武沉着脸,看向许七安,道:“徐兄,手下留情。” 这个临时组成的队伍并不牢固,柳芸是双刀门最杰出的弟子,却与徐谦这些人无关,他们未必愿意为了柳芸放弃人质。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许七安身上。 许七安松开了手,东方婉清面朝着他,背朝自己人,一步步后退。 见状,恒音禅师收回手,柳芸深深看一眼徐谦,快速返回。 东方婉蓉心里一松,喝道:“过来!” 在佛门僧人和东海龙宫等人飞奔过来的身影中,她说道: 纳兰天禄目光不再空洞,边点头,边凝视着她,低声笑道:“想不到我们师徒还能再见。” 李少云破口大骂:“我们怎么从二品雨师的梦境中挣脱?白来一场不说,生死还握在了人家手里。第二层有没有不得“杀生”的戒律,尚且不知。若是允许杀生,我们就完了。” 他说话的时候,梦境又恢复了正常,纳兰天禄被魏渊斩下头颅,元神被度厄罗汉用金钵收走。 袁义没有说话,但一张脸阴沉似水。 许七安说道:“无法主动脱离梦境,那就让别人帮忙。” 东方婉蓉率先睁开眼睛,环首四顾,发现自己置身在宛如地牢的环境里。 光线昏暗,地面和墙壁是黑色的岩石堆砌,色泽呈灰暗阴沉之色。 第二层空间不大,伫立着一尊尊怒目金刚石塑,有人舞剑,有的握棍,有的持刀. 她目光一扫,看见了自己的老师纳兰天禄,他盘坐在两尊金刚的中间,左边的金刚握着剑,剑尖对准纳兰天禄,做刺击状。 右边的金刚握着石锤,高举,似乎随时会劈下来。 纳兰天禄的元神不够真实,呈半虚幻状态。 东方婉蓉收回目光,看向身后长长的通道,通道站着近两百位雷州人士。 他们闭着眼,宛如雕塑,脸色或悲或喜,或焦虑或尴尬,不停变化,但都无法醒来。 东海龙宫和佛门僧人们睁开了眼睛。 他们与东方婉蓉一样,好奇的环顾四周。 “出来了,这里就是第二层........” 东方婉清跨前几步,望向纳兰天禄的元神,尝试着走了几步,而后停下来,道: “武者的直觉告诉我,再往前走几步,会有危险。” 东方婉蓉忙说道:“快退回来,别惊醒老师,不然梦境就破碎了。” 这时,她看见首座恒音禅师,从袖中摸出三棱金刚锥,刺入某位雷州人士的胸膛。 鲜血瞬间溅起,那名江湖人士尚在梦中,便被收走了性命。 恒音禅师面色不改:“本座是在降魔除妖。” 他目光一扫,锁定了不远处的青衣,道: “尤其此人,屡次三番冒犯佛门,与佛门为敌,甚至险些害死印顺师弟。” 东方婉蓉看向净心和尚,道:“这人能控制别人的心神,为防止有人被他暗中操纵,大师最好用戒律甄别一下。” 说话间,她也用梦巫的手段,对东海龙宫的门徒做了甄别。💡“第四百六十名,杨振,国子监学子。第四百五十九名,李柱鸣,青州胡水郡人......” 站在“功名墙”下的吏员,大声唱榜,而在他开口的瞬间,原本嘈杂的声浪,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数千名学子竖着耳朵聆听,当听到自己名字时,或喜极而泣,或振臂狂呼。 “二郎,怎么还没听见你的名字?”婶婶有些急。 “娘,这才到一百多呢。”许玲月安抚道:“你不是说二哥是会元么。” 婶婶瞪了眼女儿,死丫头居然连她都敢调侃。 第五十多名时,婶婶更急了,眉头紧锁。 唱榜到前十时,婶婶脸色发白,感觉儿子十有八九要落榜。 许新年眼里流露出忐忑和些许激动,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趋势,想起大哥的那首行路难,以及自己平时的积累,二郎心里还算有些底气。 终于,当那声传唱想起:“今科会元,许新年,云鹿书院学子,京城人。” 婶婶耳边“轰”的一声,宛如焦雷炸开,她整个人都猛的一颤。 这一声“焦雷”同样炸在数千学子耳边,炸在周遭打更人耳边,他们首先浮现的念头是:不可能! 不可能会是云鹿书院的学子成为会元,儒家的正统之争绵延两百年,云鹿书院的学子在官场备受打压,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会元怎么可能会是一位云鹿书院的学子? 上一个成为“会元”的云鹿书院读书人,还是二十年前的紫阳居士。但是,紫阳居士何等人也? 二十年后再看,他成为会元,乃至状元,完全是合情合理,人家本就是一条潜龙。 但是,换个思路,这位同样出身云鹿书院的读书人,在千军万马中厮杀出一条血路,成为会元。 这些人都是榜下捉婿的富家翁,或士大夫阶级。 榜下捉婿自古便有,到大奉元景年,虽说不算流行,但守着杏榜物色女婿的家族依旧不少。 等的就是一位资质出众,有潜龙之资的读书人,比如眼下的“会元”许新年。 榜下捉婿是戏称,大户人家守着杏榜,瞧中那位读书人,便派人去家中说媒,争的是时间。 一旦说媒成功,婚事便定下来了,别人再想抢,那是抢不走的。 礼法重于天的年代,可不是带着师门长辈施压,给一粒聚气散,说毁婚就毁婚。除非不想要锦绣前程。 一位学子转头四顾,相隔漫漫人海,看见了面容呆滞的许新年,当即大喊一声:“辞旧,恭喜啊。许新年在那儿呢。” 呼啦啦........最先涌过去的不是学子,而是有意榜下捉壻的人,带着扈从把许新年团团围住。 “许会元可有婚配?本官家中有一女儿,年方二八,美貌如花。愿嫁公子为妻。” “本官家中亦有未嫁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春儿垫着脚看了片刻,喜滋滋道:“榜下捉壻真有意思,小姐,没想到会元是那位俊俏书生。” 话音方落,窗帘忽然掀起,气质斯,脸颊有些婴儿肥,甜美暗藏的王小姐探头张望了片刻,道: 这一边,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许新年,眉头紧锁。 正要口吐芬芳,喝退这群不识趣的东西,忽然,他看见几个江湖人不怀好意的涌了上来,冲撞扈从形成的“防护墙”,意图占母亲和妹妹便宜。 扈从被逼的连连后退,婶婶和玲月吓的尖叫起来。 但是没用,他根本阻止不了这么多人。 “呵,这般泼皮无赖,本事没有,浑水摸鱼倒是厉害。”中年剑客远远的瞧见这一幕,颇为不屑。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这种小小的混乱很快就会被打更人和官兵制止,不过那两个姿容绝色的女子,恐怕得受一番惊吓了。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响,这回不是心理上的炸雷,而是真真切切的有雷霆炸响,震的在场千余人头晕目眩,耳鸣阵阵。 贡院的围墙上,站着一位身穿打更人差服,绣着银锣的年轻人。他单手按刀,目光锐利的扫过闹事的那伙江湖客。 与此同时,官兵和打更人挤开人流,终于赶来了。 见到许七安的瞬间,婶婶如释重负,仿佛有了依靠,母女俩松了口气。 “把那几个捣乱的家伙带走。”许七安把几个江湖人一个个指出来,周边的几个铜锣立刻上去拿人。 底下的学子们认出了许七安,颇为惊喜,喊道:“是许诗魁!” 许多京城的学子拱手招呼,态度毕恭毕敬,像是在与前辈、师长行见面礼。 事实上,许七安确实当得起这样的待遇,就凭他那几首传世佳作,即使是在傲慢的读书人,也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倨傲。 但外来学子不知许七安身份,叫他是个打更人,原本颇为不屑,但京城士子们的态度让他们意识到这位年轻的银锣身份不一般。 “兄台,这人是谁?如此张扬,瞧着就是个武夫罢了。” “你不认识他哦,你不是京城人士。这位大人叫许七安,暗香浮动月黄昏的许七安。” “原来是他,果然一表人材,器宇不凡,当真人中龙凤,令人望之便心生敬仰。” 这下,外地学子就知道他是谁了。许七安的“私生饭”还是很多的,凭借着抄来的诗,在大奉读书人群体里收获海量粉丝。 一时间,无数学子拱手招呼,高呼“许诗魁”。 远处,蓉蓉姑娘望着墙上的年轻人,目光有着敬仰。 “明明我才是主角啊”许新年小声嘀咕。 许新年不但中了贡士,还是贡士头甲:会元! 婶婶开心的就像一只女装的范进,差点眼皮一翻晕过去。 二叔也很高兴,决定要在家里大摆宴席,请同族和同僚过来喝酒。现在许家阔绰了,流水席摆个三天三夜都毫无压力。 吃完午膳,许二郎搁下筷子,看向许七安,道:“大哥今日还要巡街吗?” 他是银锣,巡街通常是看心情,而非强制性。而且,现在杏榜已揭,数千学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治安压力没早上那么大了。 许二郎颔首,起身,一手抬在腹部,一手别在背后,淡淡道:“那大哥就辛苦些,帮我守着家门,午后必定有讨人厌的苍蝇打扰,我,一概不见!” 这姿势通常出现在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或者官员身上。 嘿,这小老弟还装起来了........许七安嘴角一抽。 许新年的傲娇性格,就是从婶婶那里遗传的。不过毒舌属性是他自创,婶婶骂人的功夫很一般,不然也不会被许七安气的嗷嗷叫。 许七安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为许二郎的前程操心。 “二郎中了会元,这是我怎么都没有预料到的,接下来,就是一个月后的殿试。殿试过后,我埋下的后手就可以启用吏部选司赵郎中 “留任京城只是第一步,如果想让二郎成为一个对我有用的人,那就得给他找靠山了。否则凭他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一辈子也就混在清水衙门了 “魏公现在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了,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位置能不能拿回来。不过,二郎不能投靠魏渊,不能与他有任何瓜葛,否则会和我一样,打上“阉党”的烙印。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必须想办法给他找个靠山,这样,我们兄弟将来才有希望双贱合璧,制霸朝堂。” 许七安以前说过,要把许新年培养成大奉首辅,这当然是玩笑话,但他确实有“提拔”许二郎的想法。 经历这么多事,得罪这么多人后,这个想法愈发的清晰深刻。 首先,许二郎自身天赋极佳,走的是儒家正统体系,心机手段还算不错,在官场历练几年,绝对是一个神队友。 但儒家正统出身的弊端也很明显没妈的孩子! “怀庆公主一介女流,我怀疑她有暗中培植势力,但二郎要的是一个坚实的靠山,而不是成为一名地下党。 “太子的话,福妃案后我和陈妃这位岳母决裂了,所以太子不作考虑。而且,太子段位太低,配不上我家二郎。基于同样的理由,四皇子也pass。” 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发现官集团里,竟然找不到一个适合的靠山。 呼.......算了,这事儿不急。等殿试过后,二郎的事情就暂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警惕的是佛门的使者团,以及李妙真和楚元缜的天人之争.......哎,这种道统之争最麻烦,许七安捏了捏眉心,低声说: “而对我来说,尽快晋升铜皮铁骨境才是最重要的。” 他洗了把脸就出门了,许银锣日理万姬,哪有时间给区区一个许二郎看门。 骑上小母马,怀揣着钟璃码出来的两本,许七安快马加鞭进入皇城,并取出临安赐予的腰玉,在羽林卫的带领下,来到韶音苑。 对于许七安的突然拜访,临安表示很高兴,让宫女奉上最好的茶,最美味的糕点招待狗奴才。 “殿下近日如何?”许七安问道。 临安叹息一声,桃花眸子都不妩媚了,垂头丧气:“母妃日日与我哭诉,说在后宫遭遇皇后欺负,眼见就要活不下去了。” 陈妃背后的人呢,不出手帮助的么........嗯,陈妃是个合格的宫斗小能手,不至于这般不济,应该是故意在临安面前装可怜,想尝试曲线救国.......许七安诧异道: “皇后欺人太甚,殿下您就眼睁睁看着陈妃在后宫受辱?” “那我有斗不过怀庆嘛,而且,我觉得母妃也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惨。”她委屈的说。 “你找陛下呀。”许七安试探道。 “你们先下去。”临安挥退宫女。 厅里安静了下来,好长时间没人说话。 “太子哥哥被关进大理寺时,我去求过父皇,但父皇不见我,我便在寒冷里站了两个时辰,还是怀庆把我赶回去的........” 临安难过的低下头,有些自卑的小兽,“那时候我就想,也许父皇并没有那么疼爱我。太子哥哥出事后,哥哥妹妹们就不再找我玩,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她眉毛耸拉着,那双澄澈妩媚的桃花眼黯淡无光,微微垂着头,哪里是公主,分明是一个委屈又可怜的女孩。 许七安知道这是临安殿下对他的信任爆棚,所以才在他面前卸下公主的骄傲,展露出来的,不过是一个不算太笨,但也不聪明的女孩。 这些事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吧........至少太子出事后她就认识到这个现实了.......可她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维持着她公主的骄傲。 直到福妃案结束,她后知后觉的品出了案件背后的真相........当时她的心情是怎样的?悲伤,无助,失望? 这位公主外表娇蛮任性,其实是个外表凶巴巴的纸老虎,受了委屈只会大喊大叫,而真正扎心窝子的委屈,她又默默承受。 本质上其实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漂亮,但也外强中干。 临安眼眶渐渐模糊,这些话说出来她心里就好受多了,虽然狗奴才给不了她什么,连帮她在怀庆面前主持公道都犹犹豫豫,但他能为自己去得罪怀庆,临安心里已经很开心了。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她脑袋上,揉了揉。 临安诧异的抬起头,才发现狗奴才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他的眼神里有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无奈。 临安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细若蚊吟说:“你,你别摸我头.......我会生气的。” 许七安大逆不道的违背公主殿下的命令,用力揉了揉,把头发给揉乱了。 临安用力睁大桃花眸,瞪着他,似乎用自己公主的威严逼退狗奴才。可是她的眸子虽然妩媚多情,却委实没有杀伤力。 嘛,对付这种性格的女孩,适当的霸道,以及死缠烂打才是最好的方式........换成怀庆,我可能被一剑捅死了....... 许七安及时撤回了手,从怀里摸出情天大圣话本,放在临安面前,笑道: “这是卑职偶尔间得到的书,挺有意思,公主喜欢听故事,想必也会喜欢看。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 临安注意力顿时被情天大圣吸引。 “如果觉得在宫里待的无趣,不妨搬到临安府,这样卑职可以天天找你玩,还能偷偷带你去外头。” 临安喊住了他,鼓着腮帮,凶巴巴的威胁:“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否则,否则........” 想说“否则就砍你脑袋”,但又有点舍不得。 许七安离开韶音苑,对羽林卫说,“本官还有要是求见长公主,你领我去。” “我可以去宫城外等,这样就合规矩了。”许七安不动声色的塞过去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 羽林卫答应了他,带着许七安离开皇宫,让他在宫外等候,自己进去通传。 一炷香不到,羽林卫返回,道:“怀庆公主有请。” 许七安嘴角一挑,伸手按在胸口,心说,怀庆啊怀庆,见识一下霸道女总裁和傻白甜小书生的威力吧。 随着羽林卫来到德馨苑,被告之说怀庆刚练剑结束,正在沐浴,让许七安在外头等候。 嘿,是听说我要来,故意沐浴洗澡的么许七安心里口嗨。 于是在德馨苑外头等了两刻钟,穿着浅黄色的宫裙的小宫女,迈过门槛出来,柔柔道:“许大人,殿下有请。” 进入雅苑,在会客的前厅见到了洗白白的怀庆,她清丽绝美的脸蛋挂着两抹红晕,双眸烨烨生辉。 多了几分女人的娇媚,少了些高贵冷艳。 这样才有女人味嘛,一dayday的冷艳高贵,端着公主的架子不放,一点都不可爱许七安抱拳: 怀庆让宫女奉上茶水,声音清冷悦耳:“许大人何事找本宫。” “卑职的堂弟中了会元,但他出身云鹿书院,卑职担忧他的前程。”许七安诚恳的请教: 自己想不通的事,请教聪明人是最好的选择,要学会合理的利用一切工具人。如果长公主没有主意,他就去问魏渊。 怀庆眸光闪烁,抿了一口茶水,她立刻明白了许七安的意思。这是不想让许辞旧打上“阉党”的烙印。 狡兔三窟,聪明人永远不会把筹码全押在一处。 许宁宴虽是武夫,却聪明绝顶怀庆笑了笑:“你去过青州,对那里了解多少?” “吏治清明,紫阳居士把青州治理的井井有条” 说到这里,许七安忽然明白怀庆的意思,青州而今是紫阳居士的一言堂,有他坐镇青州,如果云鹿书院的学子赴青州任职,绝对可以大展拳脚,不被打压。 “青州就是云鹿书院为儒家学子们开辟的净土。”长公主没卖关子。 这我就这么一个世代单传的弟弟,舍不得他去青州啊。弟行千里哥担忧! 许七安吐出一口气:“卑职明白了。” 算了,先让二郎留任京城,后续再想办法。或许,他自己就能找到靠山呢。 “对了,不知道殿下对话本、小说有没有兴趣?”许七安图穷匕见。 怀庆公主高傲的语气,就仿佛一位女博士说:网文小说?呵,我从不看那种玩意! “卑职找到一本好书,殿下闲来无事可以看看哦,千万要帮卑职保密。”许七安从怀里摸出《霸道女君爱上我》,放在案上。 怀庆都没看,只是礼节性的颔首。 送走许七安后,她刚想吩咐宫女把小说收起来,自行处理,目光扫过封面时,眸子忽然顿住。 竟然是如此大逆不道的书名怀庆顿时来了兴趣,索性手头无事,看几眼也无妨。 于是她重新坐下,放开这本名字大逆不道的小说。 故事讲的是一个误入魔界的书生,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但魔界的居民要吃书生,架起油锅准备炸他。 这时候女君出现了,女君是魔界唯一的读书人,拥有超高的智慧和文化。她救了书生,将他养在自己的后宫,两人吟诗作对,谈古论今。 过程中,女君充分展现了自己的霸道冷酷的作风,但她心里很在乎那个书生,只是不懂得表现,最喜欢说的口头禅是:男人,你在玩火。 怀庆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说,它没有任何深度可言,更学不到知识,与她爱看的那些晦涩古籍宛如云泥之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生活中一些琐碎的小事,无聊的对话,却仿佛有特殊的魔力。 让怀庆忍不住想看女君的各种人前显圣?! 把男人踩在脚下,把男人养在后宫,用霸道和冷酷的态度对待男人,但就算是这样冷酷的女君,内心也有柔情。 而那书生,对女君千依百顺,处处为她着想。还会因为女君和魔界将军们喝酒而生气、吃醋。 不知不觉,黄昏了,她竟然看了两个多时辰。 怀庆又发现这本小说的一个优点,它,它不需要动脑子。 爽完之后,怀庆忽然涌起了恼怒的情绪,我都干了什么? 这么一本没营养没知识的书,我竟然看了两个时辰?!这和浪费生命有什么区别,怎么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毫无营养的东西上。 怀庆不屑的把书丢在一旁,起身离开会客厅,几分钟后,她又折返回来,把书藏在袖子里带走了。 绝不是为了夜里睡觉时再回顾一遍,而是这书不能被其他人看见,便如那些闺中秘本一样,见不得光。 同一时间,韶音苑,临安沉浸在《情天大圣》里不可自拔。 “原,原来男欢女爱是这么一回事啊啊啊,狗奴才怎么可以给本宫看这种东西。” 临安躺在床上打滚,面红耳赤,看到紫霞仙子和龙傲天滚床单的5000字内容,她一边嚷嚷着:讨厌讨厌。 一边逐字逐句的看完,顺带脑补出了画面。 然后她感觉自己身子滚烫,双腿时不时的摩擦一下,圆润的脸蛋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桃花眸子本就妩媚,蒙上一层水雾后,越显得媚眼如丝,勾人的很。 不过男欢女爱之事故事的点缀,故事的内核是紫霞仙子和龙傲天的爱情故事。 前面三分之二都是高甜的恋爱,后面三分之一就是刀子。 看到龙傲天被拨皮抽骨,打入轮回永世为畜,而紫霞仙子则永远囚禁在广寒宫,临安就发现枕头湿了。 她抽着鼻子,气恼道:“下面怎么没了?狗奴才,下面怎么没了。” 愤愤不平的骂完,她招呼宫女进来,说:“本宫要沐浴,准备热水。” 宫女诧异道:“马上用膳了,这个点儿沐浴?” 裱裱忽然恼羞成怒:“让你去就去。” 很快,热水烧好,宫女调好水温后,服侍临安沐浴。 她白花花的胴体泡在水里,水面漂浮花瓣,露出圆润瘦削的玉肩,一对精致的锁骨。 “你们说,我身边的侍卫里,哪个最英俊,最有才华,最有趣,对本宫最忠心耿耿?”临安忽然问道。 “都挺忠心的呀,至于有趣和才华,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是侍卫的话,奴婢心里就有人选啦。” “是许大人呀,许大人模样俊俏,有才华又有趣,经常逗殿下您开心。他虽然不是侍卫,却是您招揽的心腹,而且不是读书人,是打更人,勉强也算侍卫吧。” 临安咬着唇,轻轻拨动花瓣,花瓣散开,她看见荡漾的水波里,模糊的映出自己的脸,容貌娇美,脸蛋酡红,似乎有些害羞。 首辅王贞文的书房,金红色的夕阳从格子窗外照射进来,年过五旬的王首辅批完折子,把它们通通扫到角落。 然而铺开一张宣纸,压上镇纸,提笔书写这时,王大小姐捧着一碗枸杞参汤进来。 王首辅没理会,趁着一股意气养在胸膛,落笔书写。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王小姐把参汤放下,凑过来一看,久久无法挪开视线,喃喃道:“爹,您写出一首传世名作。 “您这首诗问世,必定满朝震惊。” 作为一个女文青,鉴赏能力还是有的。王大小姐被这首诗里的气概折服。 王首辅摇头,端起参茶喝了一口,舒畅的吐息:“这可不是我写的,是那位新任会元写的。你今日不是去过贡院么,没见到? “据说是一表人才,罕见的美男子。” “女儿没见到,女儿就是瞎凑热闹而已。”王大小姐矢口否认,目光频频望向桌面。 “当年把诗词重新搬上科举,为师是花了一番心血的,阻力重重啊。” 王首辅指头点在纸张,笃笃作用,笑容畅快:“而今出了这么一首佳作,为父扬眉吐气了,也算对得起天下读书人,对得起先辈,没让诗词瑰宝彻底没落。” 杏榜出来后,许新年的这首《行路难》在阅卷官们传扬出去,闻者击节叫好,热血沸腾。 再过几天的酝酿,这首诗就会传遍京城,广为传唱。 “听说那位会元是云鹿书院的学子呢。”王大小姐“不经意”的说道。 王首辅沉吟片刻,感慨道:“可惜了。” 朝廷文官排斥云鹿书院的读书人,他作为首辅,文官表率,在这方面是不容退步的。 许新年越有才华,王首辅越警惕,越不会用他。 王小姐一边帮忙收拾折子,一边说道:“女儿想在府上举办文会,邀请京中有名的士子参加,得以您的名义召集。” 文会发起人必定是德高望重之辈,王大小姐没这个资格。不过,她在府上举办过许多次文会,都是以王首辅的名义召集的。 春闱刚过,举办一次文会,合情合理。 夕阳的余晖中,官道上,一骑飞奔而来,扬起尘埃漫漫。 马匹在山脚停下,穿着儒衫的学子跃下马背,手里拿着一份名单,飞快的奔向山顶。 他一边高呼,一边狂奔,很快进入书院。 沿途不断有学子闻声出来查看,出口询问,报信的学子一概不理,直奔大儒张慎的书屋。 听闻动静的张慎早已等待在书屋外,脸色镇定的看着报信学子。 “读书人要有静气,大喜大悲都不能动摇心志。” 提点了一句后,张慎露出笑容:“看你神色,想来这批参加春闱的学子,都中贡士了。” “先生,何止是中贡士。”报信的学子兴奋的高呼:“许辞旧中了会元。” 张慎以为自己听错了,沉声道:“会元?!” 报信学子用力点头,“这是杏榜提名的书院学子名单,许辞旧确实是会元,千真万确。” 张慎激动的夺过名单,上面写着本次参加春闱的书院学子的名字,以及排名。 最前头的是许辞旧,第一名,会元。 张慎看着名单,半天,突然“嗷唠”一嗓子,吼道:“院长、陈泰、李慕白我学生中会元了,我学生中会元了。” 很快,院子赵守,以及两位大儒被惊动了,以吹牛逼大法,无视距离,出现在张慎的书屋外。 头发花白,邋里邋遢的院长赵守,率先问道:“当真?那位学子中了会元?” 赵守皱着眉头,想了想,恍然道:“是那个吵架没输过的学子?” “这说明他口才无双。”张慎说。 李慕白和陈泰既高兴,又酸溜溜的。 云鹿书院的学子中了会元,自然是高兴的,书院里每一位先生都会高兴,甚至手舞足蹈,大醉一场。 但不妨碍他们酸溜溜,因为许辞旧是张慎的学生。 院长赵守皱眉道:“按理说,不应该是会元啊,辞旧做了什么文章?” 以往年会试的情况,这一届肯定存在舞弊,许辞旧是云鹿书院的学子,作弊没他的份儿。 可要是说全靠实力,似乎有些牵强。 张慎收敛了喜色,“嗯”了一声:“辞旧的策问经义都是上上之选,但要说惊才绝艳,还差了些。” 但不是惊才绝艳的话,又如何让三位主管官中,至少两位力挺他? 刚才听到学子报信,他自己都怀疑听错了。 李慕白见报信的学子还在,招招手,唤他过来,问道:“京城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报信学子立刻点头,“有的,学生抄录杏榜后,也觉得许辞旧的会元有些不同寻常,便请一位阅卷官吃了一顿。 “‘饭钱’十五两,正要找书院报销呢。” 几位大儒颔首,云鹿书院培养出来的学子,办事能力都是极强的,更不是迂腐刻板之辈。 报信学子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道:“听那位大人说,许辞旧第三场作了一首诗,深受东阁大学士赞誉。其他考官也很服气,再加上他前两场考试成绩极好,这才成了会元。” 三位大儒默契的没有接,而是彼此交换眼神。 院长赵守见状,伸手接过折叠好的宣纸,缓缓展开,然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察觉到赵守的异常,张慎试探道:“院长?” 但院长不搭理他,嘴里低声喃喃,陷入某种情绪里,暂时无法摆脱。 过了好一会儿,赵守抚须而笑:“好诗!这首诗,我要亲手刻在亚圣殿,让它成为云鹿书院的一部分,将来后世子孙回顾这段历史,有此诗便足矣。 “今晚你们仨来我雅居喝酒,咱们畅饮到天明。” 三位大儒觉得不可思议,院长赵守身为当今儒家执牛耳者,怎么会因一首诗如此失态。 即使是“暗香浮动月黄昏”、“满船清梦压星河”这类令人拍案叫绝的佳作,院长也只是微笑赞誉。 “你们自己看!”赵守把纸递了过来。 张慎接过,与两位大儒一同观看,三人表情倏然凝固,也如赵守之前那般,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久久无法摆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李慕白忽然老泪纵横,伤感道: “这首诗,写的就是我们云鹿书院啊。” 张慎和陈泰两位大儒握紧拳头,他们明白院长为何失态,李慕白说的没错,这首诗是写给云鹿书院的。 回顾国子监成立的这两百年里,云鹿书院进入史上最黑暗的时代,学子们挑灯苦读,奋发向上,换来的却是雪藏,一腔热血无处挥洒,满腹才华无处施展。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而这最后两句,简直是神来之笔,让几位大儒豪气顿生,心情激荡。 诗词最大的魅力就是共情,完全戳中院子赵守,以及三位大儒的心窝了。 张慎咳嗽一声,从激荡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低声道:“许辞旧是我的弟子,我含辛茹苦教出来的。” “谨言,辛苦了,辛苦了。”赵守欣慰道。 “为书院培养人才,我张谨言责无旁贷,谈何辛苦。”张慎义正言辞的说: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院长能满足。” “您亲手刻诗时,记得要在辞旧的署名后,写几个小字:师张慎,字谨言,荆州人士。” 赵守还没回答呢,陈泰和李慕白抢先说道:“我反对!” 张慎大怒:“我学生写的诗,管你什么事,轮得到你们反对?” 两位大儒吹胡子瞪眼,毫不客气的拆穿:“你学生什么水平,你自己心里没底儿?你首诗是谁写的,你敢说的不知道?” 张慎当然知道,许辞旧是他学生,自己学生几斤几两,当老师的比谁都清楚。 至于许辞旧是怎么猜中题的,张慎的想法是,许七安请了魏渊帮忙。 赵守心里闪过问号,挥手隔绝了旁侧报信学子的听觉,沉声道:“你们刚才说什么?这首诗不是许辞旧所作?” 陈泰哼了一声:“许辞旧擅长策论,诗词平平无奇,如何做出这等振奋人心的佳作。” 李慕白接茬:“还不是我的学生许七安作的。” “什么时候又成你学生了。”张慎嗤笑道:“那也是我的学子,所以,不管如何写我名字都没错。” 院长赵守听了片刻,大概明白了,这首诗并不是许辞旧所作,而是他那位被儒林誉为诗魁的堂哥做作。 “对了,咱们这位会元主治什么?”赵守问道。 儒家讲究人品,等级越高的大儒,越注重品性的坚挺,说白了,每一位大儒都有着极高的人格操守。 但这不代表儒家全员圣母婊,除非在立命境时,立的是圣母婊的“命”,不然的话,小节可以失,问题不大。 “治国和兵法!”张慎道,他本来就是以兵法著称的大儒。 治国是每一位儒家学子都要学习的“技能”,在这个基础上,儒家学子可以再选择1—2个主修的“课程”。 有些学子主治《礼记》,有些学子主治《中庸》,许辞旧主治《兵法》。 赵守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主治《兵法》的话,那没有问题,不会对未来的晋升造成影响。 “你们不必为一首诗争论,我想,那许七安是借堂弟之手,将此诗赠予书院。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回馈。”赵守说道。 “院长说的是。”三位大儒齐声道。 等以后在找许宁宴讨要佳作三位大儒又同时心想。 另外,他们很默契的在心里补充一句:卑鄙小人杨恭! 第二天,许府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按照许新年的意思,府上为三部分客人划分出三块区域:前院、后院、中庭。 中庭里坐的是他的同窗好友,后院外人不方便进,所以坐的是同族的人。前院则是许二叔和许七安的同僚。 三波客人被完美的分割,自顾自的喝酒吹逼,读书人不理会粗鲁的武夫,武夫也不搭理读书人的装腔作调。 “二郎不愧是读书人,安排的井井有条啊。”许七安一边陪着小老弟四处敬酒,一边感慨。 “我们老师怎么没来参加?”许七安问道。 许二郎喝了几杯酒,粉面微红,吐着酒息,无奈道:“今早送请帖的下人带回来消息,说老师和两位大儒打了一架,受伤了。” “又打架了?”许七安心说,云鹿书院的读书人脾气都这么暴的吗。 兄弟俩转道去了内院,这里都是族人,婶婶和二叔留在席上陪着许氏族人。几个吃饱的小孩在院子里嬉戏,很羡慕许府的大院。 许铃音羞于小伙伴为伍,从头吃到尾,打死不挪位。 许氏族人高兴坏了,前阵子许大郎刚封爵,许二叔紧接着便中会元,许家这是要崛起的征兆啊。 年轻一辈开心的同时,想的更多的是依靠这株大树,将来说不准能飞黄腾达。 老一辈的开心更加纯粹,老泪纵横的说祖宗显灵,许氏要成为大族了。 “驴二蛋,”一位族老起身,拍着许平志的手背,欣慰的说: “大郎和二郎能成材,你功不可没啊。一文一武,都让你给培养出来了。你可比那些夫子还厉害,我家里正好有一对孙子,二蛋你帮我带几年?” 驴二蛋是二叔的乳名,许七安亲爹的乳名叫:驴大蛋。 这称呼也就族里的老人能叫一叫。 “哈哈哈,好,没问题,叔公尽管把那两个小崽子送来。”许平志春风得意,有点飘了。甚至觉得许辞旧和许宁宴能成材,就是他的功劳。 你有个屁功劳,你明明是不当人子许平志许七安面带微笑,心里吐槽。 爹真是毫无自知之明,你只是一个粗鄙的武夫而已许新年心里腹诽。 在教育子嗣这一块,没人夸赞自己,让婶婶心里很不愤,但想到以前和侄儿的过节,她觉得如果站出来邀功,肯定会被侄儿怼。 守城的士卒忽然听见了似有似无的梵音,缥缈的仿佛来自天际。 一位士卒挖了挖耳朵,发现梵音依旧回荡在耳畔,“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刚问完,便见对面和身边的同僚也在挖耳朵。 这时,城墙上有人喊道:“佛光,西边有佛光……” 城墙下的士卒下意识的握紧了长矛,警惕的远眺,几秒后,他们看见了金灿灿的佛光自西边冉冉升起。 仿佛朝阳初升……不,比阳光更纯粹,更具亲和力。 不知不觉间,他们松开了紧握着的长矛,举目望着纯粹的佛光,眼神虔诚而温和,像是被洗涤了心灵。 守城的千户用力咬破舌尖,疼痛刺激他的大脑,获得了短暂的清醒,以此来对抗内心的“虔诚”。 他踉跄推开痴痴西望的士卒,抓起鼓锤,一下又一下,用力敲击。 沉闷的鼓声传遍四野,震在守城士卒心里,震在东城百姓心里。 正举杯敬酒的许七安,脑海里响起神殊和尚的呓语。 他先是一愣,然后立刻醒悟,佛门的使者团来了。 他们为了桑泊案而来,为了神殊和尚而来。 他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即将首次接触西域佛门的高僧。 监正已经为我屏蔽了天际,佛门僧人应该是无法看穿神殊和尚的存在我作为桑泊的主办官,肯定无法避免与和尚们打交道我听说佛门有各种诡异神通,比如“他心通”之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念头? ps:不是吧,刚看了眼人物卡,小母马已经6000+笔芯了?喂喂,你们别这样,它要是超过男女主们的话,我在起点怎么做人啊。 这章少一点,进入下一个剧情,我得好好构思,虽然有细纲。 推一本仙侠神作《大周仙吏》,作者荣小荣。 古代仙侠,和我这本是同样的背景(架空历史)。不过不同的作者,写出的故事不同,小荣的作品质量如何,不用我赘述。 话说回来,我和他算同期作者了,如今他是大神,我还是lv5的小扑街。今晚的夜宵就决定是大闸蟹了。 按照我单章推的规矩,今晚房间订好了,荣小荣在等我。 另外,小荣很润(加钱居士脸)。 《大奉打更人》单章推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蓝天之下,一双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双眼浮现于高空,俯瞰大地。 又仿佛是远古的巨人苏醒,睁开了眼睛。 这双眼睛起初如同宣纸上的淡墨,不太清晰,随后缓缓凝实。 具现出双眼后,面目线条开始勾勒,就像有一杆看不见的笔在作画,线条游走间,刚毅俊朗的面容勾勒完成。 这尊身影高达百丈,头戴平天冠,身披龙袍,脚踏金靴,手里握着一把黄铜剑影。。 天地间,五行之力骤然混乱,罡风化作他的长袍,土灵为他铸身,玄水化作他的血液,木灵唤醒了他的生机,金灵为他铸剑。 御风舟上,许平峰的脸色陡然僵硬。 他脸色忽然有些扭曲,不知是愤怒还是嫉妒,咬牙切齿道: “他凭什么召唤出高祖皇帝,凭什么,凭什么! 许元霜和许元槐瞠目结舌,他们没敢说话,因为看见了父亲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 这一刻,他们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父亲在后悔。 未必是后悔与嫡长子为敌,但他确实在后悔某些事。 我建了个微信公众号[]给大家发年终福利!可以去看看! 整个桑泊突然陷入剧烈的震动,湖面波纹荡漾。 供奉着皇族列祖列宗的大案上,灵牌一面面的翻倒、摔落在地。 大奉高祖皇帝的雕塑,“咔擦”一声裂开,裂缝从眉心蔓延到胸口。 神游中的监正依旧闭着双眼,但他拿起了酒盏,朝着东南方,遥遥举杯。 手里的酒盏忽然炸开,监正胸口跟着炸裂,鲜血染红白衣。 他胸口的鲜血止住,伤势缓缓愈合。 埋头处理政务的永兴帝,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宦官不经通传,大逆不道的闯进御书房,脸色苍白的跪趴在地,高呼道: 永兴帝推着大案,霍然起身,脸色大变。 赵守站在崖顶,默默的望着东南方向。 “召唤人道帝王降临,天道反噬,可不比魏渊召唤儒圣付出的代价小。” 说句话的时候,赵守看向了京城,低声道: “监正,你竟愿意为他承受天道反噬,你选的果然是他。” 一道道目光愣愣的看着那尊帝王法相,所有人经过短暂愕然后,脑海里同时回荡许七安刚才的呼唤。 头戴平天冠,身披龙袍,脚踏金靴,五行之力环绕,这样一尊法相,即使没有许七安刚才的话,也能直观的给人“帝王”的印象。 南边崖顶,曹青阳等人呆若木鸡,有一种“因为信息过于重大因此无法消化”的木然。 “许银锣,他召唤出了高祖皇帝?” 这三个疑惑,充斥着他们大脑,每一个问题都让人难以置信,难以消化。 同样无法接受、消化眼前的信息的,还有乞欢丹香等人,无法接受是因为明明局势一片大好,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擒拿或杀死许七安。 谁想形势瞬息万变,许七安竟召唤出大奉高祖皇帝的法相。 “高祖皇帝?与老祖宗打天下的那个高祖皇帝?”柳红棉娇躯微微战栗,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心蛊师乞欢丹香尖叫道:“大奉开国皇帝不是死了吗,他凭什么召唤出高祖皇帝?他只是一个粗鄙的武夫啊。” 刚才许七安的一番举动,众人看在眼里,都是阅历丰富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他是如何召唤出高祖皇帝? 乞欢丹香只是在发泄心里的沮丧和愤怒的情绪。 咕噜~白虎吞了一口唾沫,低声道: 他已然有了相当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先逃走是最好的选择。 若结局是己方赢了,事后自会联络,若输了,现在撤退就能保住性命,实在被许七安打怕了。 驾驭着高祖皇帝法相的许七安并不好受,脸色呈现出诡异的潮红,浑身皮肤像是煮熟的虾。 不,准确的说,是法相在驾驭许七安。 他陡然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持着刀的姿态,改为拄剑而立。 “佛门鼠辈,敢犯我大奉疆域?” 他口中,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威严的声音,如口含天宪。 犬戎山乌云盖顶,似是天地震怒。 金刚法相宝相庄严,默然不语的望着帝王法相,十二双手臂展开,如同开屏的孔雀,摆出攻击架势。 帝王法相依旧拄剑而立,霸气孤傲。 清光自金刚法相脚下升起,百丈金身突兀消失,只留下一钟一塔,镇压老匹夫。 下一刻,金身法相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帝王法相身后。 十二双手臂在同一时间落下,释放电弧的金刚杵,覆盖金行力量的戒刀,流淌着黑色水灵的神剑,仿佛能压塌虚空的伏魔棍 这些法器彼此呼应,力量交互,出现一条条粗大的光痕裂缝。 空气中传来巨大的震波,一股无形之力挡住了十二双手臂的攻击,如同一道看不见的气罩。 二十四道波纹相互碰撞,相互震荡。 整片天地都在排斥金刚法相,抗拒这个触怒帝王的贼子。 这个时候,“高祖皇帝”才徐徐回身,祂举起了手里的黄铜剑虚影。 翻涌的云层里,劈下一道雷柱,打在剑尖。 犬戎山方圆数百里地界,出现前所未有的动荡,河流倒卷,冻土开裂,山峦摇颤。 御风舟上的许平峰,忽然抬头,看向了天空。 在术士的视线里,一道道或粗壮或细小的气数,像流光一般划过天空,汇入高高举起的黄铜剑。 自古帝王,受命于天,主宰苍生。 许七安口中发出威严浑厚的声音。 他不由自主的斩出了镇国剑,与身后的帝王法相一致。 那一双双观战者的眼睛里,世间一切景物淡化,只余下这道彗星般一闪即逝的剑光。 金刚法相的头颅率先崩溃,而后是脖颈,胸膛,一寸寸瓦解,溃散成最纯粹的光屑。 以防御著称于世的金刚法相,失去了祂傲视一切的资本。 厚重的土行之力也没能抵抗住镇国剑的锋锐,阵法一座座崩溃瓦解。 法相彻底崩溃,化作席卷一切的能量,朝四面八方肆虐。 犬戎山脉落石滚滚,无数树木连根拔起,曹青阳等人或惊慌逃窜,或卧倒在地,躲避着这股席卷一切的余波。 远处的军镇也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屋顶被掀飞,楼舍成片成片的坍塌。 伴随着金刚法相湮灭的,还有度难金刚。 他与绝境中双手合十,迎来自己的结局。 永兴历初,佛门度难金刚,陨落于剑州犬戎山。 不管是大奉还是佛门,都会在各自的史书或年代记里,添上这一笔。 待一切风平浪静后,蓝天白云之下,只有帝王法相傲立的身影。 斩灭强敌后,帝王法相没有停止,拄剑而立,轻轻一杵。 十几里外,已经悄悄逃离的修罗金刚,直接被钉在地上,暗金色的鲜血在身下晕染开。 “贫僧,不甘........” 修罗金刚度凡,眼神里的光芒,不可逆转的黯淡。 这时,许平峰探出手,虚抓了两下,像是薅了两把羊毛。 许平峰的声音如同腊月里寒风,抬脚一踏,传送阵扩散,覆盖御风舟。 而这个时候,纳兰天禄早已不见踪影。 老匹夫的无头身体站起来,俯身捞起自己的脑袋,按在脖颈处。 血肉蠕动中,头颅接续,除了气息略有衰弱,没有任何大碍。 再轻轻一个吐纳,气息便恢复至巅峰。 老匹夫仰头,望着帝王法相,目光恍惚。 记忆的匣子打开,那段早已被他遗忘的岁月,在此刻翻涌不息。 寇阳州第一次见到那家伙,是在一次二十六路义军的会师中,彼时的他身边只有一支老弱残兵,装备稀烂。 参加这次聚会是为了借银子招兵买马。 脸皮很厚,逢人就敬酒,叫老大哥。 寇阳州也借了他二百两银子,委实是那家伙脸皮太厚,当时刚从剑州出来不久,自诩正义之师,不干打家劫舍的事。 所以钱袋子也虚的很,当然是不借啊,于是寇阳州就说: 结果那家伙当场就喊了一声“爹”。 那声爹,让寇阳州损失二百两,后来他才知道,那家伙用自己给的二百两,买了十八个貌美如花的瘦马,献给了当时一位好女色的义军首领。 从那位首领处借到了更多的银子和两百精锐步卒。 这件事还是寇阳州亲口听他说的,那是很多年后了,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头目,混成了麾下雄兵二十万的大反贼。 身边也多了一个始终影形不离的俊美少年。 六百年匆匆而过,故人已是一捧黄土,元神也化作天地间的一缕战魂。 高祖皇帝的英魂好像不走了许七安此时已经变成了“血人”,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破裂,让他看起来比煮熟的虾还要红。 他现在就如同超负荷运转的机器,到了要坏掉的边缘,可是关机键被扣掉了,以致于无法停下来。 他皱了皱眉,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帝王法相做出举杯的动作,仿佛手里握着酒盏。 许七安同样做举杯状,然后把看不见的酒水一饮而尽。 一杯“酒”入肚,帝王法相缓缓消散。 结束了........许七安吐出一口气,冷静的环顾四周。 纳兰天禄早已不见踪影,许七安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撤的,先前一直竭力对抗金刚法相,无暇他顾。 或许是在他召唤出高祖皇帝的英魂时溜的。 或许是许平峰出现后,为防止黑吃黑,当时就撤了。 御风舟的消失他也看在眼里,许平峰溜的非常快,而且高祖皇帝的英魂有自己的想法,不受他控制。 南峰的崖边陆续的出现武林盟武者的身影,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也在观察情况。 许七安扫了一眼,暂时没找到李灵素和苗有方的身影。 他强忍着疲惫和虚弱,驾驭浮屠宝塔,朝着修罗金刚尸体方向飞去。 他要趁这个机会,把金刚神功推到更高层次。 许七安御空飞行片刻,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了修罗金刚的尸体。 他倒在暗金色的血泊里,没有了声息,双眼空洞死寂。 许七安轻飘飘落地,不浪费时间,大步奔到修罗金刚尸体边,趴在背后的贯穿伤上,大口吞吸着黏稠的血液。 喉结滚动,金刚神功滚烫炽热,像是岩浆一般,烧灼着许七安的胃袋。 随着吞吸的金刚神血越来越多,许七安的瞳孔转为炽金色,脸颊凸起一根根金色的血管,继而皮肤也染上了金色。 他笼罩在浓郁的金光中,金光时涨时落,宛如呼吸。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刻钟,金光徐徐收敛。 此时的许七安,皮肤呈现暗金色,虬结的肌肉一块块纹起,“嗤”的一声,脑后燃起一道火环,周围的温度开始上升。 他变的威严深沉,宛如一尊佛门护法金刚。 “气机没有变化,但肉身力量暴涨,现在的我,就算没有镇国剑,也能单挑打赢度难或度凡金刚 “现在的我,相当于一位三品武夫和三品金刚的结合体。” 感受着自身的变化,许七安欣喜的发现,金刚神功终于跟上步伐,踏入三品金刚领域。 拥有三品金刚的体魄,以及三品武夫的自愈能力。 在三品这个领域里,他绝对是拔尖的人物,若是能解开封魔钉恢复修为,那么,在这个境界做到无敌也不是不可能。 “收集了武林盟的两道龙气,获得了金刚的位格,赚大了 “我记得赵守说过,越级召唤英灵,要支付巨大代价,甚至是生命,魏公当初召唤儒圣英魂,就是抱着死志的。我以三品之躯召唤高祖皇帝的英魂,除了负荷极大,似乎没受到反噬啊。 没有得到答案的许七安,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注意力被修罗金刚套在手腕上的手环吸引。 这只手环有天蛊的气息,是一件拥有“斗转星移”能力的高级法器。 它由蚕丝编织而成,挂着兽牙、铜片、色彩斑斓的玉石等物。 天蛊族的法器,位格极高,显而易见,这是南疆合伙人天蛊老人遗留的法器。 “我将来肯定要去南疆一趟,这件法器先留着,到时候作为见面礼,送给那位天蛊婆婆,亡夫的遗物,她应该会很在意” 许七安取出地书碎片,把体内的龙气摄出,接着把手环和修罗金刚的尸体收入其中。 金刚的肉身也是炼制法器,或丹药的极品材料,他打算送给孙玄机,当做回报。 “度难和度凡陨落在剑州,佛门彻底没有三品了,也不知道阿兰陀那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菩萨齐出,联手杀我?” 度情罗汉被封在司天监,度凡度难两位金刚陨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虽然佛门和我本来就有矛盾,但这下子,恐怕不死不休了。走投无路的我,只能彻底投靠九尾天狐。 “唉,度难度凡的命,就当是投名状吧。” 直到许七安御空离开,以曹青阳为代表的武林盟众人,才慢慢找到真实感,找回自我。 “结束了吗,不会再有敌人了吧?” “佛门还会有菩萨降临吗?巫神教会不会还有一品高手没来?” “许银锣去哪儿了,莫非还有强敌要对付?” 人群里,不停的有人提出质疑,怀疑战斗还没结束,双方还有底牌没出。 从佛门四品小和尚突袭后来,到四品之间的混战,再到八名斗篷人与曹盟主交手,紧接着金刚从天而降,监正二弟子将金刚“拒之门外”,随后巫神教雨师出手,召来雷霆轰击。 许银锣登场,重创巫神教雨师,老祖宗破关,十二双手臂的金身降临,白衣人登场,许银锣召来高祖皇帝法相 这仿佛无止休般的“见招拆招”,对武林盟众人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神仙打架,让他们这群凡人如履薄冰。 啪嗒老匹夫降临在南峰顶上,扫了一眼众人,继而看向曹青阳,道: 至此,曹青阳等人才确认,战斗结束了。 曹青阳隐晦的打量老匹夫几眼,率领着一众下属离开。 距离武林盟极为遥远的荒山,东方婉蓉降落在山涧边。 她捂着胸口闷哼一声,跌坐在地,急道: “老师,为何要逃?刚才那位白衣术士,是不是你口中的监正大弟子。” “他就是策划了山海关战役的幕后元凶之一。” 真的是他东方婉蓉吸了一口气,困惑道: “那就更没必要逃了,您说的,他虽然不能信任,可至少是临时盟友。” “我在那小子身上感应到了血丹的气息。” “姬玄那小子,他身上有血丹的气息。我猜许平峰想借龙气之力,助姬玄晋升三品。” 他知道东方婉蓉没听懂,耐心解释道: “自古以来,武夫晋升三品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靠自身底蕴,温养肉身,蜕去凡人躯壳,开启超凡之门。 “第二条是采集生命精华,形成血丹,炼化这股庞大的生机晋升三品。这条路很危险,几乎没人能成功。但符合天地法则,因此有一线的可能。 “气运加身者,得天庇佑,吞噬血丹,有一线希望。” 东方婉蓉皱眉道:“符合天地法则?” “花鸟鱼虫人兽妖,世间万物,都在掠夺着周围可以掠夺的一切,生命基于掠夺,或许这种掠夺的形式会变,但本质不变。 “因此,屠杀生灵炼制血丹晋升超凡,绝非死路。” 东方婉蓉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了许七安,此人从京察之年崛起,一路晋升,短短一年内便力压同辈,晋升超凡。 “人皆有气数,如为师这样的二品雨师,甚至可以直接影响到巫神教的整体战力,自然也是有气运的。 “那两位金刚同样如此,超凡境的强者都是有大气运的人,区别只在于气运的多寡。” “老师的意思是,监正那位大弟子,想杀了您,掠夺您的气运?” “他出现时,为师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上上大吉。但超凡境的术士能屏蔽天机,克制卦术。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许七安不死,那么我们就危险了。 “以我们师徒的状态,留在那里,不管哪方胜利,都有风险。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撤退? “至于最终的结果,呵,事后打听一下便是了。” 老师还是很稳健的东方婉蓉心里服气。 高空中,御风舟在云海之上飞行。 狂风被挡在阵法之外,船上一片寂静,许平峰和姬玄都不说话,许元霜和许元槐也就不敢开口了。 又输了,就算是父亲这般算尽天下事的人物,也屡屡在许七安那里吃瘪,我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如此失态许元霜抿了抿薄薄的红唇,再一次感受到了胞兄的可怕和强大。 在她眼里,父亲智谋无双,是与天对弈都能胜半子的人物。 世上没有父亲算不到的事,他的敌人是监正,是九州大陆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 可是,那个被父亲视作工具和弃子的胞兄,如今已经成长起来,变成了九州大陆为数不多可以与父亲对弈的绝顶人物。 父亲他有没有后悔舍弃许七安呢许元霜心里暗暗想道。 七哥似乎很愤怒很嫉妒许元槐时而沉思,时而看一眼姬玄。 他倒是能理解姬玄的心情,身为姬氏子孙,眼睁睁看着一个外人使用镇国剑,召唤先祖英魂,挫败自己的谋划。 但凡有宗族归属感和骄傲的人,都会为此勃然大怒,羡慕嫉妒。 “困住龙气的阵法还能维持七天,七天之内,返回云州。 “记得把御风舟收入青铜鼎里,这样能避免被监正发现。不用担心,监正虽然堵在云州之外,但他的目标是我。 “你们这些蝼蚁的进出,他不会在意,也顾不过来。” “两位金刚的气运,是否足够?” 许平峰摇头,忽然轻笑一声:“我自有办法,此次江湖之行,不算白费。” 姬玄松了口气,国师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我想先召回白虎他们。”姬玄道。 这是他将来的班底,白虎等人在刚才的决斗中逃走,没能返回御风舟。 许平峰颔首:“交给天机宫的密探负责联络。” 狂风卷过山头,体长一丈多的白虎载着柳红棉等人降落。 白虎抖落背上众人,化成人形,心有余悸的说道: “此处距离犬戎山有一百多里,应该安全了。” 他旋即一掌震断身边的一株大树,仰天咆哮。 “他凭什么召唤高祖皇帝,他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如此难缠的敌人,让人寝食难安。” 白虎怒容满面:“将来主人擒拿住他,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玩他的女人,报断臂之仇。” 作为许平峰麾下二十八星宿中,白虎新宿的首领,他无比敌视许七安。 雍州城外一战,许七安斩了他的右臂,这让白虎对许七安愈发的仇恨。 原以为剑州之行能报仇雪恨,岂料那小子召出高祖皇帝英魂,这是一张让他们猝不及防的底牌。 白虎甚至不敢看结局,驮着众人仓皇逃窜。 “这倒好办,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对付他身边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姓许的风流成性,在京城相好的一大把。回头找天机宫要一份详细情报便是。” 东方婉清并不合群,撩起裙摆,在一块大石上盘坐,面无表情的听着白虎和乞欢丹香发泄情绪。 她很快就没了旁听的兴致,雄性都是一个样,气急败坏了,就喜欢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女性,污言秽语不断。 柳红棉望着脸色严肃,盘坐不语的两个年轻僧人,道: “两位可有办法联络度难金刚?” 净缘不理她,净心微微摇头:“只能事后再想办法联络。” “弱也有弱的好处,我们能屡次逃脱,还不是因为人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除了蕉叶老道死在雍州城,我们这一行人倒也算幸运,都安然无恙。” 四品的高手,在任何势力里都是中流砥柱。 乞欢丹香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咀嚼,淡淡道: “因为蕉叶道长的死,姬玄少主对许七安视如仇寇,他将来要是崛起,第一个杀的就是许七安。” 他忽然呆住,双眼失去焦距,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柳红棉等人大惊失色,弹身而起,然后一起看向了东边。 一位俊美如画的年轻人,脚踏飞剑,手里握着一把残缺的青铜境,笑吟吟的俯瞰林子里的六人。 李灵素笑道:“清姐,你且退去,我要清理这几个家伙。” “许七安我们对付不了,杀你一个臭道士轻而易举,老子就先拿你打打牙祭。” 东方婉清冷声道:“你试试看。” 乞欢丹香等人立刻看向她,眼神锐利,已经是审视敌人的姿态。 “就你们有帮手?本圣子手底下,也是有几个喽啰的。” 两道剑光飞来,分别是身穿道袍,英姿飒爽的妙龄女子;额前一缕白发,气质沉稳内敛的青衫剑客。 剑客身后,是一位穿浆洗发白纳衣,体格健硕的中年和尚,他双手合十,眉心有深深的川字纹。 妙龄女子盯着人渣师兄手里的镜子看了半天,脆声道: “这破镜子真好用,竟能百里追踪。” 怀庆穿着素色长裙,带着两名宫女,疾步来到御书房。 她被守在门口的宦官带去了偏殿,没能进入御书房里。 偏殿里,坐着皇族出身的金枝玉叶们,包括临安在内的三位公主,以及郡主们。 怀庆一进来,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顿时停歇。 “怀庆姐姐,听说永镇山河庙里的祖宗牌位都摔坏了” 三公主迎了上来,其他金枝玉叶们纷纷看过来。 她看了眼三公主,淡淡道:“你既已经出嫁,便不好再来过问此事,莫要惹陛下不喜。” 不久前,永镇山河庙震动,皇族列祖列宗牌位尽数摔坏,动静闹的极大。 永兴帝第一时间封锁消息,没让消息传出宫外。 但皇族和宗室的人,通过各自在宫中的渠道,听说了此事。 此刻,永兴帝正在御书房与叔叔伯伯、以及一众兄弟们商议。 三公主今日恰好回宫里,得知此事,便与姐姐妹妹们一起过来了。 未出阁的公主郡主,还是家里人,对这种大事表达一定的关注,合情合理。 “皇帝哥哥现在哪有心情管她呀!” 嗲声嗲气的声音,一准儿是临安了。 “皇叔们说,此事一定要查明白,弄清楚。不然,外头会说是皇帝哥哥治国不利,惹祖宗震怒。” 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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